我胸前挂着丢失的马蹄表
积攒的零花钱可以买来
成年人的忧伤？雪踪尽头的
挂历，喏，这是支票
整整十二张，红楼作的底版
而你在脸色苍白的人面前
笑他泪笑少年的幼稚
你手捂着脸，用无声的闪电哭泣
在我迷蒙的头上疾速行走
你倚门而望的铃声在早晨
把我惊醒，我使劲地微笑，就象
每次见面的时候，只剩下脸
紧张，每年只有一次，那一天
我掰着所有的指头，来回数年头
忘记发生的一切和日子的由来
于是我蒙上脸，在干草的气味里
如驴拉磨，直行往前，听石齿
咬嚼，可是梦中尖叫的刻度太深
绕过立交桥尽头的牌子
在车站的始发点，会遇到什么？
挎着黑皮包的人，到另一个人身上
取回自己寄存的青春，他们要扔下
所有的事情，坐到马扎上，看马戏
元魂归壳的夜晚，什么也不想
从楼台上，看夏天的草坪，而星星
与从旧时的茅屋里见到的有何不同？
天河的白色指针，
嘀嗒着掉进记忆的凹痕
凿开冰洞，看河心的流水
就象在飞船上，失重于莫测
柜台上挂着各种时装，而我眩晕于
讨价还价，靠着玻璃，观看热带鱼
和输送氧气的现代设备，假山石
如果我以“憔悴不堪”作为远离的
理由，将不能抵消你的“孤独深处”
而心里的怪异跳动使我对前途
格外心虚，除了隐隐作痛，
不可言说，失去了任何思考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