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问题:
我不在读诗,那么
我在写诗么?
如果我吃早饭时对面没有人,那么
人在哪里?
今天天气不错,没有雨,
明天会下雨么?
一个广场在记忆里消失,取代它的是
广告语和场域理论吧?
每一天在每一年都会来,
有一条河在岸边反复流过吗?
我出门、离开,
开门、回家,
是那个我还是这个我?
读书、写作,人们生产知识,
盛产知识,
难道他们还需要其他的人记住知识?
假设二十四小时是一个周期,
那么历史生出历史还是历史取代历史?
收音机是最好的行吟诗人,
在窗帘后吟诗,同时它
也会发出刺耳的鸣响,
谁听见它?
个人问题:
礼拜日早晨不可避免地来临
那时,我像一本书、一幅画、
还是一杯咖啡?
我在谁的唇边哼着歌?
光线射入指缝,
那些眼睛看不见神在谛听。
问题重重叠叠,
我在横格本上留下茶渍,
我能在肉体上书写纯洁的名字么?
书页像树叶翻过,
我会在枕边滴答地走;
我会停下来吗?
走过街道,没有人,
有很多人走了一生之后还记得
那些叹息、雨季
像身体一样长大,生出它的后代,
我是其中的一个吗?
环顾四周,能看见什么?
空气有水晶般的光泽,
如果风在耳边呜咽……
就像远方的梦境:
海市蜃楼升起,那里有燥热的马路,
壁画上的人竭力微笑,
砂砾悄悄落下,谁的脸
在展开在眺望在哭?
桌子映出我在想象的世界,
地平线的悬崖清晰可见,
城市忧伤而面带倦色——
然而没有人知道吗?
我为什么迟疑着咽下迟疑?
一只杯子的形状能引发回忆么?
背影总是潮湿的水墨画,
林阴路上的对话无关天气;
红围巾在雪地里耀眼地红着,
冬天竟因此而有起色吗?
我和一双手在天空升起
四季是从冬天开始的,
有雾、有冷,有水边和紧张
是否结局和开始对换了?
上百个星期过期了,
我醒来、睡去,
有什么指引我吗?
我知道虚构的句子已经发生,
我将被我的一生所写。
黑暗无声无息凝视,它
是一张温柔的毯,
那么接下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