脂肪一直一直搁浅
焚烧的心灵,却难以侦测,在幅员广大的食欲地图上
划出那些纠缠的虚线——但殊途同归
深深浅浅的落点
像体重计上的乱数,布满了暗礁
把某一块神秘的三角洲连连看,将越来越圆
时而浮起,又下沉不见
海域的周围总有震动不停的海潮
曾经白浪蝶泳,小鱼能轻盈地游过,如今
遂有了毛毛虫,正在蠕动
已经挤到最保守的疆界了
我们退不回去,你们漂不过来
只能危坐于纤瘦的石柱上,弹更纤瘦的竖琴
胖美人鱼的尾巴如同凄美的号角
好不容易泄气的脂肪与悲伤,又潮来潮往
我们听不到你们的叫喊
总感觉,隔了好几团不怎么结实的白雾
泡水的肌理,挖空的小腹
伸手探底,那肉体恍若烛火,曲线在飘摇,很快
就不知被谁无心灭掉
整捆虚线搓到一半,变成断崖
不让人荡向寂寞的孤岛,不知秦汉的美女们
你们呼吸如一块海绵
吐纳时,魔幻的空间无限肿大
记忆的核心却缩小了
那时,阳光切了片,是一块时间的乳酪
夹不进发胖的过去
原先凿深的航道,渐渐淤积
你们放弃了候鸟鱼群,和那些只会打捞欲望的海盗
自成一圈,循环的潮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