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9年12月28日至29日,红四军第九次党的代表大会在福建上杭县古田村召开。会上,毛泽东作政治报告,朱德作军事报告,陈毅传达中央九月来信。大会选举毛泽东为前委书记。
大雪纷纷在说:还没到春耕的季节。
你却调控了气温:两天的会议,不是犁开了厚厚的冰层?
你那么憔悴,就是因为你极有爆破力的思想在寻求播种。
这是势必燎原的星星之火啊!
田,是中国的根本。
中国这支红色的军队,离不开田。
枪杆子如果不是从农田扎根,然后逐步包围城市,井冈山下的路,怎么延伸到一座座村庄、一把把稻谷、一枚枚吐露幻觉的绿叶,和一所又一所的曙光小学!
有了一锨锨、一镐镐开出的田,才有了这一双双茁壮的脚!
每一个“石榴开花心里红”的战士,都是一颗储存的种子。
所谓解放,不就是为了让漫山遍野的梦乡都能扬花吐香?
政治和军事的全部内容,有时被“千年苦水一口吐”的农田一言道破。
农田越是荒僻,就越容易编入本是“泥腿子”的前委书记最要紧的事业!
梅花山南麓。
古田村的田,体积等于1929年强劲的风乘以一杆枪的高。
不理解也罢,拒绝也罢,反对也罢,仇视也罢。
寒气逼人。你硬是在协成店满是皱纹的木屋里,用单芯煤油灯的微光映照出一页崭新的党史!
这是一封信。
一封伴着破铁锅里几乎熄灭的炭火,在长夜里急就的信。
收信人仅仅是一个怀疑者吗?……
你即使从农田走出,还是把眼前的稿纸当成了整修过的农田。
虽然是寒冬,但你稠密的农田里,麦秆依然一茎又一茎,油菜花还是一朵又一朵。
昂着头,汇成了《采桑子》词牌里的艳黄一片。
像红军战士挺拔着。摇曳着。张扬着。
不知有多少亩,无边无涯。尽情招展自己的新军装。
满眼就这么一种丰收的颜色。
“红军来了穷人笑,铁树开花结鲜桃”歌谣里那种特有的颜色……
从古而来的田啊,插过一期期脆弱的秧苗,也倒过一版版狂雨中的稻穗。
如今,印出了新一张“毛委员和朱军长,骑哩红马来看伢”的红军战报,在廖家祠堂,在穷人自己部队的保卫下预告着喜悦。
看,鲜嫩的战地黄花正一行行、一行行与一杆杆青松翠柏连接。
收割者,将是旗帜上的那把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