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从这冷雨霏霏的街上踅进来之前,我们早看见
一股浓烈的昏暗中的郁香,它已经先一步,踅了进来。
这个冷清然而琳琅满目的小小的玩具店里,于是
我们只有站起,结束了一场刚刚深入却远远尚未进行到底的
瑟缩中关于一组短诗的随便而又刻薄的探讨。
显而易见,这肯定是个来自外省的女子
你的口音及时证明了我们原本轻率的判断,并且使我们
转而,开始了另一个现实中的问题的探讨:
在这座巴掌大的城里,在这座日益溃烂的城里
像你这样的女子,究竟是藏纳了两千三千,还是五千?
鼓鼓胀胀撅起的猩红的皮短裙,猩红的皮衣里
不停掀动的一对柔白丰腴的大乳房。青黑的眼圈,喋血的
樱桃小嘴,晕人的凝脂上五彩光芒的珍珠项链。
而抱住胖墩墩的小布熊之后,抓起的小飞机冲锋枪变形金刚
让我们骤地把肆意亵渎的目光,赶紧煞住,赶紧收起。
再过不了几天,就要过大年了。你说你必须带回去
几件可爱的小东西,给你家里可爱的快要四岁的孩子。
但你袅袅挪出门口走入雨中的一刻,居然被一个男人急急喊住——
他已经向这玩具店的老板朋友买下了一只美妙的风铃,他说,他说
请你不妨把他当作一个多情的男子,把它带回家挂在你孩子的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