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猖獗的香樟,在火堆旁敲打着时钟
我先于主治医师听见自己的瘫痪
并同它畅聊到半夜
从县中心医院,到省级妇科,再到上好的木制棺椁:
( 一条屈辱的白线因攀缘我灵魂的堡垒
而兽性大发 )
在这萦绕密码的交谈里,手术刀,西红柿,从公园借来的
石老虎。这些,都早已沐浴了心跳骤停的体验
在二十年前,一位中年男人来过,他指着我的鼻子
破口大骂,他说:
“其实生存就是不停地歌唱,不停地挑剔骨肉之间的神经 ”
轮回许久不至,寂静一如往常。该死的死
我见过那么多昼夜未眠的,不停服药,不停高烧
不停为一具病体的枯竭而暗自忏悔的
而满目疮痍的
而跳进试管里寻找生的悖论的,那些无良者
在二楼的走廊上徘徊,这里的尘土太多
足足有肺的平方。可悲的是
我还坚信忍受过构造,就是最根本的遗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