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能看见你吗?
在大雪天煮酒
在你的肺部与尘埃打探虚实
你说我能看见你吗?
曾经一同居住,在肮脏的地下室
我们紧张地怀抱着一颗植物的胆子
甜蜜蜜
那时候廉价的啤酒 甘甜 滋润
口香糖,槟榔,跳蛋和杜蕾斯,我俩穿棉袄一件
那时候我们轻浮,暴虐
梅花枝如肋骨一般,不堪攀折——太苦!
清脆,清脆的声音是耳鬓厮磨
是日渐消瘦的腰肢,早不足以在掌中
供人取舍,玩乐。我看你时
是往眼睛里灌满海水,是看不见的,但醒着
你说我能看见你吗?
旧病复发的十一月,谁散步散出了血?
毒枭,蓝莓,杀我者沉默如药店
你审问我吧:是不是周旋不起?
你鞭策我吧:烹饪罪恶的肉瘤
你说我能看见你吗?
十一月。链锯之唇,在小情侣的恩爱中
湮灭。信仰属阴,一只表达的雌虎属阳
它正口述你邋遢的前世它说
你那常年积雪的窗口,正有人以衰老作为筹码
以等候应付每一个代谢的瓶
千年了,诺言已经在瓶内几番发酵
倘若你看见暴君那就高喊吧,高喊:阉掉我!
化干戈为玉帛?在交配的尾声绝孕?
——显然,这都不太靠谱
她们派遣一块面包轻易结束你幼时的啼哭
她们扯着你的肠子在市政厅痛快尬舞
哦,何时你能看见我,为何总是她们?
为何一个人的死还没有到头,另一个的就紧追其后?
其实紧追其后并不要紧,痛不要紧
甚至痛不欲生
这些个,通通都可以划为旧账
甚至旧账也不要紧,干脆不要算了
要大度,肚子里就不能只装木船,要装
就装航母或游轮
装十万艘辽宁舰,或者泰坦尼克号
——干脆一起装!
要装就装裸奔的爱情,莫装腔作势莫冠冕堂皇
要装就装的彻底吧
一次新恩,赐一件金丝浴袍,太少
要赐就赐皇帝的新衣,保证哪个男人看见
都眼珠直瞪。但窥视与目睹无关
永远的斜坡上是我俩端坐的名字
一万年坐得太久,屁股都麻了
而仅仅一天的话又太不庄重
你说你杀伐果断?来吧,给我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