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赤裸的双脚,没有脚底在诉说
“我们来自远方
现在到站了”
只有风,还在奔跑
西尔维亚,有你记得的那个冬天
母亲在运着她的白菜,寒风中
寒风的车厢已卸空,风追着
遗落的菜帮,零星的白在奔跑,它们
不会象你那样说
死。是风在说,风找到
那条骨头,一条冻伤的骨头
那么轻易,象我们冻红的小手
推开母亲的家门
母亲的家门。普拉斯,它们塞满你的胃
是为要你痛
痛。西尔维亚,一张碎在镜子里的脸
一个手揿不住的光斑,哭
在全部的河上,可全部的河已
流进黑夜,哭
在叶芝的墙头,那终于让你死掉的
墙头,已没有一丝呼吸
呼吸。普拉斯,
你挟着书本,脸冻得通红
在我北方的小小县城
哈出的寒气曾发誓要活下去
我们互相擦着双手发誓要
活下去
你死在安慰你的墙头,你死,头
低垂着,低垂着
是冰山上突然被冻住的一滴
叫喊。普拉斯,很小的一滴
象母亲邮来的包裹在邮局的广场
西尔维亚,把你的死全部灌进我的身体
还余下六年的水,那无处可放的水罐
举在我头上已经三十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