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是在这个时刻来，月光
一下就溢满窗棂，溢满临街的店铺
我喜欢你吹着口哨，奔跑，月光在
一路的树木里闪避
现在是空空的街道，铺张
月色空旷的婚床
风在追逐着一张
冰棒纸，执着地
月光一动不动
它只在天上动，在飞的云里动
前面是龙舌坡菜市场，你曾
带我走过这里，我总是迷路，总是
在人群的头上
焦急地找你，你总是把我
拦腰抱住，那么突然
另一只手里是一捆青菜
青椒和西红柿，它们彼此那么熟稔，仿佛
从未离开，像你
总是能轻易找到我
因为你插过秧，在大山里找到过
荠菜的花朵，而那花朵的铃铛总是挂在
我的腕上？
现在它们是否一路在响
你不在，菜贩们也不在，尽管
我的口袋里有零钞
可在世上我从没种出过一根菜
所以所有的临街店铺当然都关紧卷闸门
甚至月光也承认无法走进
门外的椅子日渐空虚的心脏
椅子，它似乎更愿意和摆在地上影子
静处。可如果
那个婴儿突然醒来
屋子竖满月光灌注的黑暗。如果他还
不会说害怕，还没准备好哭泣
我还能够高声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