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燕，飞向臂弯里的窝
我看着它的羽毛，在风里飘
那是几月，瘦瘦的荷跟着闪动的影子
飘。那是黄昏，所有的流水挤向
桥孔，小小的手模糊的面具，无用而欢快
它们拉着水草和鱼群，“哗哗，哗哗”
它们拉开更灿烂的黄昏
傍晚的时候，你纹丝不动，“哗哗，哗哗”
能说什么呢？我总是掩饰泡沫里的
真空。那儿微小而无语，能说什么呢？
灿烂的黄昏那么短，在意的时候
色彩淡了。我抖动潮湿的蝙蝠翅膀，那尖利的嘴和牙
是自己的一番揣测
但我不是那么可怕。但我让自己可怕些
傍晚的树林和山洞阴暗而温暖，我喜欢闭着眼
享受一阵轻风。我一直说，喜欢轻风
喜欢它们卷来暗处的气息
“喜欢和它们悄悄地过了那青草坡过了那绿池塘”
但晚上松针的跌落让我心惊。
一声又一声的闷雷
挤出双肺间的雨水，安格斯，安格斯
我现在陷在淤泥了，一步一步地走，天明会是什么时候呢？
安格斯，我喜欢跑得快些
我喜欢跑过田野，跑过麦地，惊起一群白色的鹭鸶
我喜欢那黄色的书包，总在屁股上摇来摇去，多好，
秋天的红叶都摇落下来了，跑过阔叶林，我要跑得更快些
跑啊跑啊，追上自行车了，追上了一阵轻风，它沙沙沙沙地
抖开白色的信纸
“拱桥有时候有一双空洞的眼”
每当得到这样的消息，吊在空中的眉头都暗淡了，吊在树上的桔子
捏紧指头，使不上一分气力。我毕竟还是无用，除了奢侈的梦
我还有什么呢？
跑啊跑啊，跌坐在一片青草地上，看看周围的伙伴
我和它们一样地缺少露水，和它们一样
低矮。但它们说，“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明天会是个好天气吗？
我带着河水离开桥孔
带着一个又一个波浪，一张张回头的脸淹没在漩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