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云,总是深灰或铁灰色
最高远处,是团棉絮正从手中散开
我看着地之角,苞谷绿中泛黄
无名野草,葱茏,在小河边歪斜着
是谁在长方形房舍前,把牛车赶进下午
田野连接着田野,没有尽头
像无标点符号的诗,不知哪句里长着
大豆,哪一行里长着高粱
哪个段落中是随风飘舞的稻浪
一切都未成熟,群山深处,溪水叮咚
有人从大山里走出,像野人
径直朝未知的方向迈着大步,匆匆地
从视线里消失了,消失在又一片林地里
水塘,长满三叶草,它在路边
存在三十年,有些干涸,明天的大雨
将注满它,那很污浊。村童的梦想
永远不知能否实现。黄色、白色的野花
是我的姊妹,她们从未走出这里
现在,北方在移动,在进入镜头
车窗外,白桦树和杨树的每片叶子
已经踏上了赶往秋天的旅途
我在旅程上,离所谓的秋天还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