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安静下来了
得知需要耗尽后半生来
拔那枚钉子
她就安静下来了
她爱上的那枚钉子
是将椽子牢牢挖在庙墙的铁器
是春耕田里牛背上犁弯的铁器
是所有古战场战车上转弯抹角的铁器
是整理石头的人避开零星表面
渐渐削出石头纯白骨骼的铁器
削尖脑袋仍冥顽不灵的铁器呀
被她迎头撞上
这铁了心的女人要拿多少炭火去烘烤?
抡多大的榔头去
钉碰钉、铁碰铁“怦怦—乓乓”?
她想了又想 好一段紧张
和慌
告诫自己要学会咬破嘴唇
拔钉子,指掐出血
往肚子里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