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在多尔多涅,南方的腹地,
我们望着一扇被击破的,年深日久的窗户发呆。
八月的燕子曳滑着,疾速而准确,
从刚够容入它的,玻璃的锋芒间进进出出。
废弃的农仓内,雏燕噪动。
怕惊扰了它们,我们就没进去看个究竟——
那时,湖畔的野薄荷正芬芳迷漫,
田地里,竦立的向日葵枯黑着脸,背过身。
那时汉娜才刚刚发育,莎拉象只欢颜的甲虫。
你洗着新采的蘑菇,和她俩的母亲,
你们用女人的眼睛嬉弄着,打趣着文明的疯狂。
旧日的燕子是不是也用轻盈的鳍划着
追忆的蓝天之水呢?
另外两次,我把诗人带到了村里。
记得健在的那个跟我说,难道词语也会追随旧日的词语,
世世代代回到它们古老的家?
逝去的那个则说,还有什么比翅膀的锋利更诗意的呢?
距离在我们之间摇晃,我们却挚爱地大笑着,
在一个大热天,沿着天空裁开的蓝,
把车开到了拥挤的海岸线,我们晒脱了皮——
忽然,你指着大西洋翻滚的边际,
那儿渺小的燕子正挥舞着剪刀,象几只逍遥的逆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