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探究生命的意义,
从小时候在田野上,在深山里,
到后来在阅读和写作中,
以致我怀疑生命的意义
也像越读越多、越写越深、越走越远,
是一个有始无终的过程。
我孤独并发现孤独且精通孤独,
我勤劳并更勤劳,坚韧并更坚韧,
我承受痛苦并发现承受痛苦就是
把自己变成痛苦的一部分,
最后变成痛苦本身甚至大于痛苦
从而超越痛苦。
这些都是意义或像意义,
但还不是也不像生命的意义。
也许如果我能把生命变成大于生命
或使意义变成大于意义
或使生命的意义大于生命的意义本身
并加以越超,那就是生命的意义。但不是。
我有点累但相信这只是考验,
我甚至被自己这种锲而不舍所感动,
感动于自己像生命的意义的圣徒。
有一天我停止思考和追问,
发现这跟思考和追问没有两样。
又有一天,那是在六、七年前,
没有来由,没有准备,没有预兆,
我发现不但探究生命的意义没有意义,
而且生命本身没有、也不该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