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鸡
作者施茂盛 时间2024-10-07

荒谬,是如此不可思议,

已远超他的想象。

比如杀鸡之于写一首新年的院子外杀鸡的诗。

荒谬是眉色凝重,或提刀不举。

当颅骨内的鸣叫逼迫

良知的泪水为它的枯竭所汹涌。

墙上,缀满的白花在烂掉之前将会突然绽放。

“喂,伟大的死去,只是技法上的。”

有一天早晨,

鹌鹑体内积雪。

在新年的院子里,它与鹅争辩。

而那群在晚霞中想起自己名字的鸡拘谨得像是出了问题。

活着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

何况命运还在屋内坐着,

和往常一样喘着粗气。

在小镇,时光已荒废得差不多了。

他耐心等候他的灵魂像晨雾从四面八方涌来。

决裂的样子,露出

婴童般向无所惧的笑容。

靠拮据的问候能向这最后的新年致意吗?

哦不,不!他举刀不语,恍在昨日。

杀鸡,仿佛是失眠中

不得不为的法事。

如果它成立,

它便是那鸣叫失去的尖喙。

他侧过脸来,世界似乎只是某个停顿。

在他语言的寺庙里,每天失陷于抽象仿佛荒谬。

那么,开始吧——

先给予它晚餐时念想的乌托邦,

让它怀着轻微的昏昡被它的死去所宽恕。

杀鸡,惟有成为遗世论的那部分才是可以比拟的。

新年止于钟声过度的幻觉。

每只鸡都来自于他自己;

而今夜,鹌鹑和鹅皆是他荒谬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