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要开了,槐树忍着。从初夏开始
可是现在过了小暑,槐米星星点点的愿望
痒痒的,像皮肤上的风团
身体里的飞鸟、蝴蝶
身体里的舍利、菩提
槐花要开了。它的根、茎、杆,羽状复叶
有了炼金术士的激情
风,即将抵达寂静的风暴中心
雨,就要熬制出包浆里刮骨的药性
“从木,鬼声”的国槐,就要亮出
一个词根的气血和精神
在烟袋街胡同,花萼哗然炸开。一树的叶子
轻咬嘴唇。过了三味书屋,它快忍不住了
想借一个书生的脚步,追赶前方,那个远逝的背影
到了东厂胡同,它听见地层传来手掌撩起水波的声音
雪粒滚过铡刀的声音。它终于忍不住了
槐花取下头颅,扑簌簌地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