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格:每样东西都不让你看到轮廓,只给你一个整体。
秋季的暴雨侵蚀内陆,一道道堤坝闪烁暗蓝色的光
随时抵抗坍塌,目光所及之处,汹涌的波涛象铺天盖地的猛兽之师
咆哮着奔袭而来,支撑城镇的大理石柱在黏糊糊的地下痛苦挣扎
迷蒙的月色仿佛被水汽从广阔的河面托起,投下湿透的诅咒
烙进沼泽地扭动尾巴的蜥蜴脊背,转眼消失于腐树洞中
高大迟钝满面菜色的人们穿着冰鞋用木盆淘干湖泊
在祖辈高垒的防护堤上,卸下磨破父辈肩头的山石,堤坝再度长高
儿女们飞身而上,向远处缓慢转动的风车旁辛勤耕作的母亲挥手欢呼
黏土烧成砖瓦,红色的房舍已经被工匠涂上一层明油
白漆门脸重新画上花草和鸟雀,傍晚时分可以叼着烟斗,抚摩圣婴锡杯
光线如此暗淡,以至于物体和人物从阴影里显露
偶尔一缕烛火,一串银制项链或者一小片丝绸般的皮肤,跃动片刻快板
那从湿土里钻出来,让时间风雨不断的妖魔挣脱轮廓清晰的线条
由暗到明,由淡到浓,自然的厚度竟然在紊乱里凸立欲出
统领肮脏的黄色、酒糟色和模糊的灰黑,沉入淡定却深邃的心灵
看冬日河景里悠闲散步的绅士和农夫,僵硬如河岸沮丧的树叉
但天空翻卷的厚云,泄露几角蔚蓝,照亮雾蔼沉沉的家园
似手心肥厚的老茧深不可测,又安详稳健,而收获谷物难得的好天气
依然无法阻挡阴郁的目光,当枕着暖洋洋的日头熟睡,才闻见
原来大麦、草人和那游离的梦,散发一种土地、天空、海洋共通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