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当你刚走上那条前往海岸的小路,
你已忘了他们。
本来,对他们,你准备蔑视。
风雨在加剧,又被路边杂茂植物减缓,
你疾行,隐隐有些兴奋。
这是你仍然陌生的海岛的初春,
一路上,你拍了很多景致,
现在想起的,是一根废弃的电线杆,
倾斜着靠上铁幕般的天空,
不顾一切地想如此存在。
还有小路开始处荒渚上的一群野狗。
它们不懈地在垃圾中翻找食物,
间或奔跑,望着大海恍惚,
全没觉到风雨,
让我感到惟如此,方能自由。
很快,你来到豁口。
因为你开始顶着强劲的海风。
很快,正面的你登上黑色沙滩。
除了你,没有人。
一只鸥鸟沿着海岸飞来又飞走。
你只能看清几十米内的海,
其余都是混莽。
自上而下的雨中,
只有你和大海。
广大中,似乎事情原本就这样,
这就是原初。
你觉得,这是大海的安排,
此时大海需要你是一位英雄,
大海需要你的加入。
你确实感到一股压倒一切的动能就在那儿,
前进、撤退,摩擦、奔腾,
不可能穷尽。
而你却说,“不,你只是有限。
因为我觉到了你的边界。”
是的,你觉到这点,
因为无限已来到你心中。
因为你听见暴风雨中,
无限正自上而下说:
“过来,你和大海,
看着我,
我将在地上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