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幌子,撑起几间泥草房
蹲在大山脚下
像一幅渐渐打开的老画
散发着霉湿的气息
走进院子
正面是客房、西面是马厩
一部部传奇,像一挂挂满载的马车迎面扑来
在这打尖和过夜
马夫货郎、三教九流
或坐长凳或偎热炕或靠墙根
沏上一壶胀肚黄,侃着
一路的花红鸟啾、风流佳话
满屋的蛤蟆烟,绕过木梁
熏黑了满天的星星
帘子那面,女人的起夜声
像窗外的小雨,让这帮跑江湖的爷们
心里痒得发慌
只有马厩里,骡马不声不响
一边嚼着夜草
一边想着明天路上的坎坷
走出院子,忽然想起多年前的一幕
表叔在这儿
用六斤马料,换了半斤老白干
搂着大山,整整
昏睡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