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彭砺青 时间2024-10-30

马列维奇,你是知道的。

必需有一种白色比白色更白色。

必需有一种人民比人民更人民。

白色需要被清洗、被洗劫,

从此它不再成为一种颜色而生存而是

作为没有其他含义的白而呈现。

柏拉图必会谅解你,

他说,马的原型孕育出一切的马,

这匹马我们不会称为「一匹」

而仅仅是马,正如没有人被称为一个人,

没有城市被称为一座城市,

各种方言、血统和信念被洗擦

就像浆过雪白的衬衫不再负荷

色彩黯淡的污渍。

世界回到一,没有纷争。

种族中之种族?白中之白?马中之马?

世界省却不少核弹和外交辞令,

只有一种货、一种语言、一种面相、一种躯壳。

时间亦只会永恒不变,

我们出发的门盛载着我们回来,

阿基里斯绕着自己那魁悟的身躯跑步

双脚从来没有离开过地面。

或许这个「一」亦不过是你眼中的幻象。

它不再有开始和终结,界线

就在体内蠕动与蠕动的褶皱之问,

没有光、没有影,混浊如一盆汚水,

爆炸即收缩,呼喊即寂静,离开即回归⋯⋯

时问被吞噬于一片血肉模糊的岑寂,

没有视野,因此亦不再有诗。

直至腹水穿泻而婴儿幸运地来到

充满饥荒和战乱的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