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列维奇,你是知道的。
必需有一种白色比白色更白色。
必需有一种人民比人民更人民。
白色需要被清洗、被洗劫,
从此它不再成为一种颜色而生存而是
作为没有其他含义的白而呈现。
柏拉图必会谅解你,
他说,马的原型孕育出一切的马,
这匹马我们不会称为「一匹」
而仅仅是马,正如没有人被称为一个人,
没有城市被称为一座城市,
各种方言、血统和信念被洗擦
就像浆过雪白的衬衫不再负荷
色彩黯淡的污渍。
世界回到一,没有纷争。
种族中之种族?白中之白?马中之马?
世界省却不少核弹和外交辞令,
只有一种货、一种语言、一种面相、一种躯壳。
时间亦只会永恒不变,
我们出发的门盛载着我们回来,
阿基里斯绕着自己那魁悟的身躯跑步
双脚从来没有离开过地面。
或许这个「一」亦不过是你眼中的幻象。
它不再有开始和终结,界线
就在体内蠕动与蠕动的褶皱之问,
没有光、没有影,混浊如一盆汚水,
爆炸即收缩,呼喊即寂静,离开即回归⋯⋯
时问被吞噬于一片血肉模糊的岑寂,
没有视野,因此亦不再有诗。
直至腹水穿泻而婴儿幸运地来到
充满饥荒和战乱的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