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像个报丧人。这些年
噩耗不断从故乡传来
我的伯父,担任过生产队长
因无钱医治于前年去世
我的老师,被错划成右派
下放农村数年,
世上再无他拉犁的背影
我的邻居,一个投诚的国民党军人
临终时做出扣扳机的手势……
每到春天,家乡的父辈们
接二连三地凋零。那些悬挂在枝头
酸涩的柚子,捱过严冬,到万象更新,才掉入泥土
我因此难忘高速公路旁
起伏的山峦。桃花汹涌澎湃,拥堵在千里奔丧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