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数了一下被弃于
垃圾筒内的菊花有粉 紫 白
你随手取出一枚紫的
托着它沿街而行
就像旧时一个挨户
乞食的托钵僧
只要山上风车转动
你的诗句就顺水而出
芦苇飘荡
夕阳下山
吸引你的似乎已不再是性事
有一种庄严来自河水野性的注视
铜枝铁臂的大树
和飞鸟有去无回的流游这些
乘车而去乘风走远
你即使要追
又能知道
它们开向哪里
车流和人流之上
钟声敲响
左边是韩国烧烤
右边是精品鞋城
棒约翰比萨在3F 电器在二层
连续的钟声击荡在它们头上
海湾停着永不启航的大船
河流上是糖炒栗子和外贸服装店
有时天色是暖灰的
人间天上被霾混淆
其实你并不知道霾是什么
也许它是一种新的混沌
被灰尘重新蒙蔽了七窍
结冰的河口
你眺望半生的海鸥
此生追求的不过是
草芥一样的自由
自由而卑贱
是这盘绕的塔香
四十元买来的香炉
塑着端坐的观音
手握净瓶据说里面有洒不完的甘露
蒲团之上香烟缭绕
叫你怎敢不信
已然蒙尘的蓝彩玉
昨天喝过的张裕酒
活过的四十一年岁月
还有什么大事没写
厚厚的积雪盖住了玻璃
你躺在玻璃下像一个提前躺进墓室的人
等着轮回像花儿一样开放
等着风车转出不再魂牵梦绕的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