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来了,排比也就来了。看荷花莲叶,拜访山庙方丈主持
喝水撒尿,又去博物馆参观瓶瓶罐罐,跟画中人握手
与父老谈上上辈的贤达,下辈的风流,又述及下下辈在宗祠的喧哗
余生也晚,写的字都不是自己的了,袒腹赤足,歌笑贬弹
都不是自己了。有小癖,可称雅士
有固痈,可归入别才。频频光顾的二三客人
皆引车卖浆之徒,常常在祖国的怀抱为温饱发愁
偶有知识分子拿来一双破皮靴,和我比划着要凭此度过漫长冬天
穷乡僻壤美如画啊,但呆不住了。富贵之乡也麻烦不断啊
脚步不由快了三分四分五分
过得不快活啊,床上床下都在打仗,技艺如同广告商的一把刷子
在神州大地乱写错别字,搞得我心神不宁罗
弄得我血脉贲张
画院是不做重复建设了,老师都在使枪弄棒,独辟徯径
服装设计师何尝不是,圈点这里,又突破那儿
我的老头子也总是那么富于革命精神,在中国找不着的小村庄
紧跟国家形势,种了大豆又种高粱,养了乌龟
又养小虾
我画过几张草图放在抽屉里,父亲啊,哪天我可像财主一样
在家乡的湖泊边起几间房,一房推磨,一房拴驴,一房设琴,一房挂云雨帐
一房结蜘蛛网
我热望挖口墨池,上来一条鲤鱼精,我热爱渺无人烟的乡野
或许遇得上狐妖,吸我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