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鸟，你叫吧
喊破喉咙也没有人理会你
这里早已消失了树林
方圆五百里之内
你去了哪里，又为什么还来这里
不错，这里以前是森林
老虎兔子松鼠以前是你的邻居
可经历一个冬天的砍伐与开发
这里已换成雄伟的建筑群
你一定惊讶这一觉醒来
所崛起的新变化
春天，是不会来这里的
小鸟啊，你晚上睡在哪里
冰冷的露天楼顶
还是自己挖了洞穴把自己埋了
这地面到处都是坚硬的混凝土结晶啊
或许还有一两块巴掌大的黄土地被你逮着
小鸟
现在是春天吗
你的叫声为何沙哑凄厉
如八十老妪
你的寒冷来自饥肠辘辘的鸟腹内
还是来自心内的孤寂
春天，在我们人间有另一定义
从一出生到二十来岁
是一个人的黄金年龄
此外便都是夏雨，秋风，冬雪步步相逼
春天只在每一个人的额顶做短暂停留
二十四小时过去
皱纹就会加深
小鸟，你尽管叫吧
应和我心底的哀歌
人间已步入衰飒之季
最后一座山峰就要被犁平
小鸟，你如果翅膀够硬
就一直在天上飞吧
像人类的灵魂
没有重量，没有体积
居住在被掏空的躯壳之内
像人类伟大的文明
筑巢在永远的戈壁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