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不和我们见最后一面”
姐姐们,围着一副被黑绸缎包裹的棺木
你闭着眼,一点也不着急睁开
多年前,在进城的路上
三轮车咬断了你两个脚趾
将要燃尽的烟卷,疼痛如一缕青烟
“爹,你怎么就不能等一等?”
你远嫁归来的小女儿,望着一副黑白相框
小声的啜泣,好像燃烧的白蜡烛
在山东拨来的电话里
你多次提及将要拆迁的老房子
和未知的居住地。爹,那年春天
在舞钢的五楼,你只是勉强住了二十几天
送行的队伍拄着哀仗,低着头
向西南方向烧纸钱,投放谷粒和秦池
来到的人,围着你
在族谱的石碑上,刻出姓氏,月亮和烈日
几天后,我沿着你的公路散步
昨日朴素的粟山村,已经成为一堆废墟
包括快速过往的车流和两条淡淡的车轮拖痕
再也没有什么明亮的部分可以停顿